到半夜的时候,搁下笔,看前方墙上的时钟,正直12点09分。我就那么盯着钟表,不曾转移过视线,每当秒针指到12的时候,分钟就往下掉一格,这意味着时间又少了一秒,整个世界以我们人类不可察觉地上演了巨大的变化,这一秒的世界显然不是上一秒的世界了,上一秒的一切早已消散,继而又是新的一轮回,谁也不清楚其中的变化,但它确实改变了。
小的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觉得我只要看着家里的钟表,时间就不会流失,只是能看见秒针一圈又一圈地走,却看不出分针和时针的走动,后来才明白这不过是因为我不能等到秒针走过一圈,我就转移了注意力,或者是没有仔细注意到分针走过的那一小格。是啊,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需要等待,但时间却不能等待,它如孤独的行者,年复一年,按着它自己的步子往前走,永远无牵无挂,不用等待。
有人这样比喻时间,说它是一位老者。我有点喜欢这个比喻,因为它固执地就像个老头,谁也不用等,也不用讨谁的欢心,更不要服从谁的命令,自由洒脱,谁也赶不上它不紧不慢的脚步。还因为它能够在无形之中带给我们成长、积淀、感悟与成熟。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中年不能拥有老年的智慧?为什么我们不能随遇而安?我们往往有太多的焦虑、迷茫、饥渴,依然渴望功成名就,我们发淡泊名利这样的鸡汤句子在朋友圈,这难道真的就说明了我们能宠辱不惊、岁月静好吗?不,我们内心的渴望与恐惧、孤独与失望、迷茫与无助依然潜伏在内心的最深处。而这些看似不够成熟或者还略显负面的情绪正是我们这个时期的一部分,不要用假模假样的话语去掩饰它们,而是要敞开心胸地去接纳它们,一味地去装老成,时间会告诉你;你错过的是什么。如果青春注定要痛哭流涕,那就不要强颜欢笑。那是40岁应该具备的能力,却不是30岁应该有的样子,因为时间还没有到,而你不应该伪装。
在生命的过程中,应该先安心,还是先安人?我想应该是在同时进行吧,千百种的姿态中,时间会让我们一一对应。